大學時代,我很喜歡閱讀逯耀東教授所著的飲食文化書籍(肚大能容、出門訪古早),其中曾提及蘇州朱鴻興的燜肉麵,打從那時起,朱鴻興的燜肉麵便一直讓我掛在心上。
其中,有一段文字是這麼描述的: 【燜肉見熱即融,酥而不改其形,入口即爛不必咀嚼,麵清爽湯甜膩,真是妙品。】(摘錄字肚大能容之多謝石家)
此趟上海之旅,特別撥出一天往返蘇州,主要是為了尋訪一家專門製扇的扇莊,另外,就是想來嚐嚐掛記心頭多年的【朱鴻興】。
我們從蘇州火車站搭公車前往拙政園,要尋找的文進扇莊也在那附近,在蘇州博物館站下車後,驚喜地見著蘇州博物館對面路口,就有一家朱鴻興(臨頓路與西北街口)。
雖然不是人民路的總店,但為了節省時間,我們決定先來這家分店嚐嚐。
這家朱鴻興的外觀古色古香,真有點客棧的味道。
大門口旁邊鑲上一片刻有店家簡介的黑色大理石板,有興趣的朋友不妨暫緩腳步,流覽一番。
餐廳的一樓只提供麵類、砂鍋類與米飯類,還有幾款包子饅頭。
櫃檯後方的小牌子寫有餐點名稱與價格,決定好要吃什麼,就直接跟櫃檯點餐買單,再拿著"飯票"(就是收據之類的一張小紙條)找位子坐下,之後會有人端麵過來。
不過在這種平價麵館,又有著百年老店的招牌,就不必太期待它們的服務態度了,在這兒絕不可能有可愛妹妹微笑著問你想點什麼,只有態度冷漠的大嬸面無表情地收錢、上菜,反正咱們來這兒是用餐,又不是面試新進人員,當成沒看見也就罷了。
餐廳二樓則有提供熱炒,其中不乏蘇州傳統菜色。
我們兩人不好點菜,我又非吃燜肉麵不可,所以就在一樓用餐。
朱鴻興的牆面上,掛著各種認證。
當然,除了宣示自我身價的認證之外,這兒畢竟是文采薈萃的蘇州,幾幅附庸風雅的丹青也不可少的。
一樓的用餐區,感覺就如一般麵館,木頭桌椅,桌面挺寬敞,擦拭的還算整潔。
我們到達時,有幾位看似做勞動活兒的當地人正在用餐,稀哩呼嚕地飛快吃完麵,抹抹嘴走人。
突然之間,我覺得自己很融入當地的生活。
我們點了一碗燜肉麵和一碗爆鱔麵,另外還有一碟配爆鱔的薑絲。
當我仔細瞧了瞧手上的收據,覺得有點困惑。
看看左邊的單子,麵一塊錢人民幣,再看看右邊的單子,薑絲也要一塊錢人民幣,這麼大一碗麵與那麼一小碟薑絲,竟然是一樣的價錢?我真是搞不懂這邏輯啊?
再等麵煮好的同時,C先生先去買了個薺菜包子(3塊錢人民幣)回來。
這包子白白胖胖,麵皮有彈性,餡料裡面除了薺菜,還有點香菇,味道不錯。
吃完包子,我們的麵也端來了。
燜肉麵
白瓷大海碗內,細白的麵條浸於琥珀色的湯內,一塊約1.5公分厚的燜肉半浮半沉,綴上點點碧綠蔥花。
原來,在我腦海中勾勒已久的燜肉麵,就是這幅畫面。
燜肉滿大一塊,比一般拉麵裡的叉燒還要大,用筷子挾起它拍照時,便可感覺到相當柔軟,彷彿筷子再用力一點,就會把燜肉給弄碎。
我本想學逯教授說的,先把燜肉泡入碗底,讓燜肉更軟更熱,待吃完麵再好好享用。
然而拍完照,我還是忍不住先咬了一大口。
這燜肉,好吃啊!
雖然還不到逯教授所說"入口即化不必咀嚼"的程度,可是真的很軟很嫩,非但沒有豬肉腥臊,而且烹製入味,油香滿口。
莫怪朱鴻興的燜肉麵,會讓逯教授惦念數十年。
這麵,據逯耀東教授書上所載,稱為銀絲細麵,即使闊湯大煮之後,仍然湯不混濁,保持原來口感。
銀絲麵的口感與我們平常在台北吃的不太一樣,沒有麵條的黏彈,較易咬斷,麵條本身比較不會吸水膨脹,一口麵吸入口中,相當爽俐。
湯頭部份,一點兒也不油膩,雖然帶點甜味,卻不似逯教授說的甜膩,喝起來滋味清甜平和。
爆鱔麵
爆鱔麵再加上一碟薑絲,幾乎是兩碗燜肉麵的價錢,可是看著這小小一碟,黑黝黝的爆鱔,我真想不透它哪裡有15塊人民幣的價值。
這麵與燜肉麵是一模一樣的,只是裡頭沒燜肉而已。
一碗麵的份量相當紮實,吃完很飽。
爆鱔,份量很少,鱔魚片的很薄,炸過的口感有點乾澀,與我印象中鱔魚滑溜爽脆的口感大相逕庭。
C先生一直說這爆鱔吃起來像罐頭,我倒覺得也沒那麼差,其實慢慢嚼,還是挺有滋味。
後來把爆鱔與薑絲倒入麵中,泡入湯內之後,鱔魚口感就變比較好了。
醬汁肉
蘇州的醬汁肉最有名的大概是陸稿薦的醬汁肉,但我們不確定有沒有時間去尋找陸稿薦醬汁肉,於是乾脆在這裡點一份嚐嚐。
朱鴻興的醬汁肉一個八塊人民幣,價格不斐,C先生心想我們遠道而來,於是豪邁地點了兩塊。
紅豔豔的醬汁肉,油潤晶瑩,外觀甚是討喜,讓我想到昔日蘇州名菜櫻桃肉,
然而,當我咬下第一口,就感到失望了。
這個醬汁肉好硬,皮層部份堅韌如橡皮,不知是否醬汁肉吃起來本該如此?
總之,這醬汁肉不合我們的口味。
此趟來到朱鴻興,終於吃到燜肉麵,也算一償宿願,下回若有機會再訪,該去嚐嚐二樓的熱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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